笔趣阁 > 穿越小说 > 首辅夫人又败家了 > 第122章 第122章引蛇入瓮
    他专注地凝着孩子,状似不经意地叹道:“这孩子瞧着就是个聪明的,不像朕那个愚笨的太子,不像朕那个愚笨的太子,你若是早出生十几年…… ”
    后面的话未说完,景昭帝见吮/吸着手指的婴孩大有啼哭的架势,便轻手轻脚地将孩子抱了起来,逗弄了一番才将他放下。
    李承颂眸光轻动,顺势靠了过去,景昭帝一顿便装作继续逗弄孩子,微不可见地避开了李承颂亲昵的动作,李承颂以为他喜欢孩子喜欢的紧,便也没放在心上,反而兀自得意。
    李承颂伸手摸了摸小皇子光滑细嫩的脸蛋,眼里带着初为人母的喜悦:”陛下,臣妾也瞧着这孩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聪明劲儿,就连太后娘娘过来看了都说,小皇子的模样不仅长得像陛下,偶尔发脾气的小性子也像陛下小的时候呢。“
    “是吗?”
    景昭帝心中冷笑,面上却不显露分毫。
    “自然是的,臣妾怎敢欺瞒陛下?”李承颂故作风情万种地眨了眨眸,一双柔弱无骨的柔荑顺势勾上了景昭帝的脖子,樱红朱唇轻启,“臣妾已经养好了身子,陛下今日可以对臣妾…… 为所欲为。”
    呵气如兰,清魅的语调极尽调/逗。
    若非嫉妒李承颂蛊毒在身,景昭帝倒真想好好放纵一番,但他最终只是曼笑着勾起李承颂的下巴,力道不轻不重,带着些许暧/昧的摩挲。
    “朕倒想对爱妃为所欲为,可御书房的折子都快堆积成山,若朕就此荒废政业,恐怕爱妃真就成了祸国的妖妃了。”
    语罢,景昭帝便低头装作吻向李承颂的耳垂,但却在即将吻上时,又骤然撤离。
    “还是等朕处理完政务再说。”说完,便大步离开了。
    却不知景昭帝在离开李承颂的宫殿,去批阅奏折之前,专门沐浴更衣将所穿的衣物扔了才去的御书房,眼里毫不掩饰对李承颂的厌恶,似乎沾染了李承颂寝宫的味道都让人难以忍受。
    “淫/妇,孽种!”
    而李承颂自以为将景昭帝栓地牢牢的,殊不知她所作所为皆是无处遁形,只要景昭帝不在她这里,她便对这个所谓的小皇子表现的相当不耐烦,小孩子就是麻烦,饿了要哭,尿了要哭,没人哄着也要哭。
    奶娘将小皇子抱了下去,周武便皱着眉头上前,尖细着嗓音说道:“公主…… ”
    李承颂挑眉:“如何?”
    “公主,小皇子是你的儿子,你应该对他多几分真诚,若是长久以往,难免被人瞧出端倪。”周武小声劝道。
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李承颂颇为不耐烦,声音狠厉,“宫里谁敢乱嚼舌根子,给本宫拔了那些贱胚子的舌!”
    一想到小皇子并非她所生,李承颂便怄的慌,对待非血缘的儿子,她多看一眼都觉得厌烦,还要担惊受怕。
    等到小皇子长到一岁,李承颂眼见景昭帝对她对小皇子依旧疼宠的紧,且景昭帝在此期间突然生了一场重病,身体状况大不如前,李承颂便有些慌,有心试探景昭帝对她们娘俩的安排,甚至吹枕边风说东宫太子的各种坏话。
    景昭帝只是一脸纵容地望着她,说小皇子母族是北漠以后会将靠近北漠的淮北之地封赏给他,做个一世逍遥的亲王侯爵,而他百年之后若李承颂不喜呆在宫里,便可随子去封地。
    李承颂眼神一暗,便没再说什么。
    而后,景昭帝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差,平日处理政务大多显得有心无力,经常将太子呆在身边让他代为执笔,李承颂有次甚至好巧不巧地看到景昭帝咳出了血,吓得太子当场就腿软了。
    太子转身便要去叫御医,景昭帝却一把制止住了太子:“莫慌,朕的病情朕心中自然有数,御医已经看过了,此事暂不要对外声张。”
    而李承颂却愣愣地看着地上刺目的血迹,微愣间便换上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,正要猛地扑向景昭帝哭诉一番深情厚谊,景昭帝却有气无力地挥手道:
    “爱妃且先下去,朕与太子有事要谈。”
    李承颂垂眼瞥了一下景昭帝严肃的神情,只得不情不愿地退下。
    景昭帝起身,太后赶忙过去扶他,景昭帝却轻轻推开太子,看着他问道:“你觉得北漠这个国家如何?”
    太子摸不清楚景昭帝此话是何意,时值李承颂盛宠稳固,是那种毫无原则的帝王宠爱,甚至多了几分为爱痴狂的疯癫感,景昭帝甚至几次三番为李承颂与朝臣起过争执,太子只得含糊道:
    “北漠地宽物博,民风淳补,与大晋交好,更是李妃娘娘的母族,自然是极好!”
    景昭帝古怪地看了太子一眼,声音微冷:“朕也觉得北漠甚好!”
    太子身躯一凛,不知为何竟品出了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,后太子见父皇执意不召见御医,而父皇对他也再无他话可说,便想去御医院问问父皇的具体情况,可父皇并未让他离开。
    这对皇家父子就这样相顾无言,呆了近一个时辰。
    景昭帝方才挥手:“下去吧。”
    半个月后,北漠大王子和二王子带着北漠使臣来朝,原本其父李连浩也要过来,但是临行之日突然病倒不宜长途跋涉便没来京城。
    李承胤到了京城,并未第一时间想着去见自己的胞妹,而是事先打探了陆燕尔的住处,趁夜摸了过去,不期料刚看见陆燕尔仙姿袅袅的倩影,就被她身侧约莫四五岁的小鬼发现了。
    “来人,有刺客。”
    砚台护在陆燕尔前面,扯着嗓子吼了一通,暗影中随即便有人朝李承胤刺来,他只得一边抵御攻击,一边匆忙再看了一眼陆燕尔。
    粉面桃花,身姿纤细,并未因为生过孩子便有任何变化,依旧如最美最纯的少女般。
    陆燕尔蹙眉看向李承胤,心里蓦地一惊,这人怎么跑到府上来了,想到以前于北漠那些不好的经历,面色微微有些沉,知他是北漠的大王子,也假作不知他的身份,任由他被当作刺客围攻。
    砚台甚至在旁边小大人似的叫嚣道:“来者何人?速速就擒,若是负隅顽抗,就地正法!”
    李承胤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,只觉得楼君炎的孩子果然如他父亲一般不讨喜,讨厌的很。
    越来越多的人攻向他,李承胤愈发力不从心,又不经意瞥见不远处踱步而来的楼君炎,不想就此狼狈地对上这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人,只得仓皇逃离。
    楼君炎眼尖,自然老远就瞧见了李承胤,唇角勾起一抹轻嘲的笑,而李承胤离去的时候,正好瞧见这抹讥笑,只觉得头皮一阵发紧,旋即脚跟似乎被什么击中,疼的他直接从墙上栽了下去,摔了个狗啃泥。
    李承胤冷毒地瞥了一眼楼府的方向,一瘸一拐地继续往驿馆的方向跑去。
    砚台眼瞧着贼人摔下去,小手一挥,颇有气势地便要带人去捉拿贼子,却被楼君炎一把拎住后衣领,像小鸡崽一样。
    砚台:“…… ”
    好没面子,他好歹也是当过皇帝的,好吧?
    楼君炎不顾他的挣扎,小胳膊小腿儿的弹动于楼君炎毫无任何杀伤力,“别追了,一个偷东西未遂的贼而已!”
    砚台不满道:“这次未遂,若我们不将他扭送见官,万一他下次又来府里偷东西,偷成功了呢,我们岂不是损失严重?”
    砚台自觉自己的话说的没有问题,可楼君炎却骤然变脸,毫不客气地将砚台扔到了地上,摔的他胳膊不是胳膊,屁/股不是屁/股,砚台也不知哪根筋儿没搭对,倔脾气上来,随手操起一根木棍就朝楼君炎打去,结果就被楼君炎一脚踹飞了。
    他又捡起石子扔过去,结果毫无例外全被楼君炎提飞了,最后还将自己累得气喘吁吁。
    楼君炎冷笑地看着他,眉梢一挑:”怎么,还来?“
    “来就来,谁怕谁?”砚台直愣愣地吼了回去,挽袖子撸胳膊,但他却没站起来的力气,更遑论做其他。
    “夫君,砚台只是个小孩,你跟他计较个什么劲儿?”眼见两父子杠的越来越厉害,陆燕尔柔声细语宽慰楼君炎,砚台洋洋得意地瞪了一眼楼君炎,委屈巴巴地看向陆燕尔道,“娘亲,抱。”
    “都多大人了,抱不动!”陆燕尔直接朝旁边的晚晴使了个眼色,晚晴会意地上前准备抱起砚台,“小公子,奴婢带你去洗澡吧。”
    砚台岂是真的想要人抱,只是想让楼君炎吃憋而已,他再次抬头准备向陆燕尔寻求安慰时,结果楼君炎直接搂着陆燕尔这个美人娘亲的小蛮腰走了。
    砚台:“…… ”
    美人娘亲似乎没以前那么爱他了。
    屋内,楼君炎搂着陆燕尔坐在软榻上,微凉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柔滑的长发,饶有兴趣地把玩着缠绕到自己指尖上,眉眼含笑,说出的话却带着一股陈年老醋的酸味。
    “夫人的魅力更胜往昔,都是孩儿他娘,这李承胤对你可真是念念不忘?”
    陆燕尔黑脸,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:“难说人家是来寻仇的。”
    楼君炎挽唇,轻飘飘道:“可我看那李承胤的架势可不像是来寻仇的。”
    陆燕尔扬手,一个粉拳落在楼君炎胸膛上,似嗔非嗔:“讨打,是不是?”
    楼君炎反手握住她的手,理直气壮道:“是。”
    说着,便低头朝陆燕尔吻了下去。
    陆燕尔娇笑着躲开,双手撑在两人中间,不允许他再有进一步的动作:“打住,我有正经事要说。”
    “我要做的也是正经事!”楼君炎低笑着再次倾身,重重地压在她身上,旋即眸光轻瞥,竟发现窗棂上破了个小洞,而隐藏在洞外的似乎是一双眼睛。
    他眸色微沉,起身,伸手慢条斯理地帮陆燕尔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:“什么正经事?”
    陆燕尔一本正经道:“子不教父之过!”
    “什么?”楼君炎怀疑自己听错了,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陆燕尔,微微愣了一瞬,便下意识地反问道,“砚台犯了何错?”
    窗外偷听的正主儿也相当诧异,自己勤学好问,待人礼貌,没做什么坏事啊,砚台方才本想偷听关于今晚刺客的事情,方才见楼君炎似乎想同陆燕尔亲热,便犹疑着准备离开,哪曾想竟吃到自己的瓜。
    继续侧耳细听。
    陆燕尔看着楼君炎,说:“你是砚台的父亲,可他今天对你动手了。”
    楼君炎以为她要说多大的事情,一笑道:“小孩子闹闹脾气,无伤大雅。”
    陆燕尔严肃道:“我在旁边看得很清楚,砚台绝不是像一般的小孩子因为生父亲的气随便发泄两下,他是抱着极大的胜负心只想着打败你,砚台若非太小,体力不足,他非得将你打倒认输不可,而父子之间不应该有输赢之争。”
    楼君炎的神色也跟着凝重起来。
    陆燕尔顿了顿,继续道:“夫君经常忙着朝廷的事情,早出晚归,有时回来的晚,砚台都睡了,而你天不亮又要出门,砚台有时会好几天都见不到你这个父亲的人影,等到你休沐在家时,你总是…… 总是缠着我的时候较多,却忽略了砚台。
    砚台自出生起,就非常的粘我,却不怎么同你亲近,可砚台始终是个男孩子,男儿家的胸襟气魄和担当应该跟着父亲学习才对,我能将他养的白白胖胖,能教他读书习字,可女子就是女子,有的东西是我教不了的,而我有时单看着砚台心就软的一塌糊涂,难免会不自觉溺爱。”
    “夫君,你不能让我又当慈母,又当严母。我就觉得砚台小的时候,我可以负担全部的教养之责,但他已经快五岁了,不能一直只让身处后宅的娘亲督促教导他,不管是送他去学堂,或者请个先生到府上专门教他,你这个当爹的勤加管教,我这个做娘的就可以只当个慈母。”想了想,陆燕尔又补充道,只是言语间颇有些委屈。
    楼君炎被陆燕尔说的无地自容,开始正式一直被自己忽略的砚台的教育问题,他坐近了些,轻轻揽住她的肩膀,自责道:
    “夫人教训的是!我原先想着砚台还小,以夫人的学识给他开蒙绰绰有余,而砚台身为男儿家,以后承担的责任也更多,随心所欲的日子没几年,可能就是正式上学的那四五年,没想到转眼砚台就快五岁了,是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了,该管的是该抓紧管起来。若真等到他闯出什么大祸再去教,便悔之晚矣!”
    当然,还有没说的便是,将砚台管起来,也省得他整日粘着陆燕尔。
    陆燕尔勾唇浅笑,偏头靠在他肩上:“夫君放在心上便好,只是夫君以后可能会更累。”
    楼君炎朝廷上的事情本就忙的不得了,又要担负起砚台的教养之责,可在砚台的这件事上,她无法替他分担更多。若砚台是个女儿家,她可以大包大揽过来,让楼君炎尽可能轻松些。
    可砚台是男儿,是男儿就当长成参天大树,既能庇护家人,又能福泽更多的人。
    陆燕尔忽地抬眸,眼眸晶亮如星辰:“我希望砚台的未来一片光明,我希望他能成为国之栋梁,于国于家皆有大作为的人,我更希望他能仰不愧天、俯不愧人、内不愧心!”
    楼君炎定定地看着她:“他会的。”
    即使楼砚不会,他也会促使他成为这样的人!
    而窗外的砚台伫立良久,抬手揉着湿润的眼眶,默默地回了自己的屋子。
    前世,他所学皆是帝王权术,如何驭下,如何在波谲云诡的后宫生存,可都没怎么派上用场,因为有人比他更懂得这些,又是那样一个黑暗的时代,即使他心有抱负,可一个千疮百孔的国家,各方势力的阻碍,敌国的侵占,终究非他一人能回天。
    所有人都在让他做一个怎样的君主,昏聩的,懦弱的,傀儡的,英明的,中庸的,能够力挽狂澜的,却无人告知他该做一个怎样的人。
    他躺在床上,开始慎重思索重活的一世,他倒底该成为怎样的人,倒底该如何重活这一世,只是活着就可以吗?
    半夜,砚台半梦半醒之间,恍惚觉得有一只手扼在自己喉咙上,一寸寸地收紧,他骤然睁开眼睛,猛地对上一双幽深诡谲的凤眸。
    砚台反应极快,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,哇哇叫道:“爹,你作甚来吓我?大晚上的,人吓人,吓死人。”
    楼君炎的右手正停在离砚台脖颈不远的地方,他若无其事地收回手,“你能作那小人行径偷听我跟你娘谈话,我就不能大晚上的来吓吓你,顺便给你盖盖被子?来而不往非礼也!”
    说着,楼君炎象征性地伸手去扯砚台脖子以下的被子,吓得砚台瑟缩了一下。
    盖被子?
    我信了你的鬼,你分明掐我了。
    砚台面上却是认错态度良好,适时地低头:“爹,我知道错了,以后再也不敢了。”
    楼君炎眯了眯眼:“还有呢?”
    砚台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,赶紧道:“爹不小心摔了我,我不该为此同爹动手,是为不孝!”什么不小心,分明就是有意为之,总算是弄清楚哪里得罪了这个爹,原来那个擅闯府宅的贼人竟是觊觎美人娘亲的人,难怪楼君炎会生气。
    哦,看来这个名垂青史的首辅爹还是个大醋坛子。
    砚台自以为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。
    “还有呢?”楼君炎明显不想轻易放过他,板着面孔又问。
    “啊。”
    砚台一噎,该认的错都认完了啊,而他平日里是美人娘亲教他一些浅显的功课,他虽都懂,可依旧表现出一副虚心求学的良好态度,这方面也没问题。
    所以,他试探性地回道:“我最近对课业有所怠慢,日后定加勤奋学习。”
    楼君炎皱眉:“再想想。”
    砚台微微瞪大了眼睛,脑中灵光乍现,美人娘亲说他太粘她却不甚亲近楼君炎这个爹,旋即又道:“我不应该太粘美…… 额,娘亲,爹是个做大事的人,我应该多跟着爹学大本事。”
    楼君炎扬眉,脸上神情没方才那般严谨,略有些缓和:“还有?”
    砚台头皮发麻,挎着小脸道:“还请爹指教,我不知道哇。”他非常怀疑,这个爹是故意来找他茬。
    楼君炎拍拍砚台的脑袋,说:“你能每日做到这般三省吾身,爹便不担心你会走上歪门邪道。”
    语罢,楼君炎忽地扯起唇角,似笑非笑地看向砚台,话锋一转,“不过,爹最想说的是,你偷听便偷听,何以这么轻易被人发现,若你恰巧偷听的是坏人谈话,焉能有小命在?”
    说完,转身便走了。
    却徒留砚台风中凌乱:“所以呢?”这个爹是让他下次再行偷听之事时,吸取经验教训,最好能做到掩藏踪迹,不被任何人发现。
    有这样当爹的吗?
    有这样教育孩子的吗?
    砚台表示已经开始怀疑人生,默默地看了一眼还未大亮的天空,拉起被子准备继续会周公,谁曾想楼君炎竟去而复返,再次站于他床前,一脸凝重地征询砚台的意见。
    “你是想去外面学堂读书,还是想请个先生专门教你?”
    砚台想了想,说:“我想去外面的学堂。”
    以前,就是专人教他,一个老师,一个学生,想来去学堂读书也颇有乐趣,只是与他同龄的皆是真正的小孩子,想到自己要混在这群小屁孩中间又觉得头大。
    “学堂里所设置的课业符合大多数同龄人的水平,而你远超于他们大多数,还是请个好点的先生专门教你,这样你的学习进度也能拉得快些。过个一两年,皇长孙也到了找伴读的年龄,你若有幸成为皇长孙的伴读,就进宫见识一二。”
    皇宫是天底下最能藏污纳垢的地方,见识过人性之恶,世间黑暗险恶,方能心向光明,如何为善,也才懂得有些正义也需要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来达成。
    砚台下意识拔高了声音,非常的不高兴:“伴读?我不去,谁爱去谁去!”
    楼君炎拧眉:“那这件事到时再说,说不定人家还不想找你。不过,你既已偷听了我同你娘的谈话,就该知道以后主要由我来负责教导你,再忙我也会多抽出一些时间,我对你的要求就是文武兼修,武术由我教你,等我找好先生,每日必须早起。”
    砚台对学武没有意见,他以前也学过但都是些花拳绣腿,偶然见过楼君炎的身手,那可是实打实的身经百战,可他对每日早起非常不满。
    “我是小孩子,需要长身体。”这个理由很正。
    楼君炎斜睨了砚台一眼,不容置喙道:“午休适当延长!”
    此事就此定下,根本就不容砚台抗议,砚台直在心里暗骂,楼君炎有当暴君的潜质,如此摧残他…… 他一个小孩子。
    而楼君炎的效率极高,第二天就领了一个据说非常厉害的大儒安先生回来,这位安先生长得倒不怎样,面上带笑,看着是个一团和气的人,等到砚台领教过先生的厉害,人顿时焉了,可还没等他领教安先生的过人之处,每日鸡不叫就要起床,便将他折磨的有些发疯,如今是小孩身,功夫也得从最基本的扎马步开始学起,真是累惨他了。
    撒娇卖萌打滚求美人娘亲说情,皆是无用,他们早已统一了战线。
    而在砚台开启漫漫成长路时,皇宫中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——弑君谋反。
    为了招待北漠贵客,太子于宫中举办了最盛大的国宴,为何是太子主持呢,因为彼时的景昭帝已经病的起不了床,太子已是监国太子,几乎朝中大小事情都需要太子去定夺,才当了几天,太子已经忙的焦头烂额颇有些疲于奔命的意味。
    才经手了一桩淮北去年干旱地方官吏贪污赈灾银两的案子,那贪污的官吏是京中通政使李大人的儿子,他问责了刘大人的儿子,却在量刑上不合时宜,听信了其他求情臣子的话,过于轻判了刘家,惹得部分朝臣对他这个太子不满,说他耳根子软,没得父皇的英明决断。
    这事刚过,又要接待北漠使臣,偏生国宴上也是状况百出,不是跳舞的舞姬疯了般的扑向太子,就是到了宴席时间,御膳房竟然耽搁了时辰,让北漠人以及赴宴的臣子等了许久,才姗姗来迟。
    可就是这样的小事,惹得群臣对太子又有意见了,这么件小事都频频出状况,说到底是太子这个统筹的人考虑不周所致,焉有治国之能?
    但好歹,大家等的肚子饿的不行时,该上的菜肴依旧上了。
    李承胤略带讥笑地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太子,早就听闻大晋的太子虽是嫡出,可能力与身份显然不相配,过于平庸,今日一见果真如此,说话做事皆比不得他的父皇景昭帝,真不知道这么个没用的太子怎么坐了这么长时间东宫之位。
    酒过三巡,宫女斟酒时竟不小心全倒在了李承胤身上,宫女吓得连连请罪,李承胤颇为大度没有追究宫女的责任。
    太子发现这边的状况,赶忙让人带李承胤下去换衣。
    李承胤看了看旁边喝的满脸通红的李承恪,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:“我去去就来。”
    离席后,李承胤却打晕了引路的宫婢,转道去了李承颂的住处,而李承颂早前称病便没去赴宴。
    ”景昭帝真不行了?“李承胤开门见山。
    李承颂点头道:“是,我亲眼所见,我更是试探了多次,他真的快不行了。而且,有一天还将太子留在御书房,关上门整整谈了一个时辰,以往让太子参与处理国事时,孙忠那个老阉奴可都在跟前伺候着,可那日却没有,我估摸着景昭帝可能早就立下了继位遗诏。”
    “不知哥哥这边准备得如何了?”
    “宫里最棘手的就是御林军,我有办法将他们全部控制起来,再派人守住各个宫门口,而大部分重要的臣子都在此次宴会上,一并控制起来,保管让你的儿子成功登上皇位。”
    不支持的人,杀了便是。
    李承胤阴沉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冷光,说,“去景昭帝的寝宫,改遗诏!”
    然后,李承颂拿着事先写好的遗诏去了景昭帝的寝宫,这几年她无事便临摹景昭帝的笔迹,虽没有十成像,但她自信却也学了九成,以假乱真不难。
    李承胤带的人皆以宫中御林军的模样守在殿外,李承颂便拿着遗诏翻找玉玺,结果没找到,却发现了真的继位遗诏,的确是册立太子为新君。
    原本昏沉睡着的景昭帝忽然睁眼,看到李承颂拿着遗诏,当即便冷声吼道:“你在做什么?快放好!那不是你该拿的东西,放归原位,朕既往不咎!”
    虚弱的声音真没多少力量,但帝王积累的威压却在,李承颂仍然吓了一跳。
    “你…… 我…… ”
    最后还是李承胤一把揪住景昭帝的衣襟,逼问他玉玺的下落,景昭帝挣扎的过程中,不料玉玺竟藏在他的枕头底下,李承胤伸手便去拿,景昭帝哪能让他如愿,便去抢夺,结果被李承胤一掌掀了过去,头撞在床柱上,竟然就此倒了过去。
    双眼死死瞪大,直直地瞪着李承颂的方向,像是死了。
    李承颂有些不放心地摸了摸景昭帝的鼻息:“真死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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